肥鱼的原创小说《被大佬关照之后》，主要讲述徐立阳是一个中学生，想要为自己正名的时候，突然大佬迟帅跳出来说要保护自己，徐立阳以为条件又是帮他写作业。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迟帅不懈的告诉他，我之色单独的稀罕你，与别的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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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文理分科
“这个表格大家拿回家好好填一下,”班主任贾栋梁的声音从后门绕一圈到了讲台上,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手撑在讲台一角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厚如瓶底的近视眼镜,“除了看成绩外,也得看看个人兴趣,拿不准的最好跟父母商量着填。”
不少同学拿到表格后便窃窃私语了起来,有兴奋的有不舍的也有一脸茫然的。徐立阳瞪着桌上那张小小的文理分科表,表情淡然,仿佛这东西跟自己毫无关系。
贾栋梁还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怎么听进去,将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和下发的卷子叠放整齐后收进了书包里,随手将文理分科表收进了其中一本练习册里,只待贾栋梁一声令下后便拎着书包走人。
“哎,徐立阳,你打算学文还是学理呀?”前桌王小帅用后背顶了顶他的桌子,一脸好奇的问道。
徐立阳皱眉看了眼被他顶得往胸前退了几公分的桌子,没吱声。
“怎么,打听好了想跟他一个班呐?”同桌周宏伟狂笑着替他抢答了。
徐立阳斜眼往周宏伟脸上扫过,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高兴成这样,笑得跟个得了癫痫的疯狗似的。
“瞅啥?”周宏伟白了他一眼,一指他,“再瞅把你眼珠子挖下来当乒乓球踢!”
徐立阳还是没吱声,但同时也转开了脸,心里把乒乓球是用手还是用脚拍还是踢都分不清的傻逼同桌骂了一百六十二遍不止。
“哈哈哈,怂包!”疯狗同桌周宏伟继续狂笑不止。
徐立阳懒得理他,在贾栋梁宣布放学的刹那,拎起桌上的书包就往后门走了去。
大概是放长假了,好多同学都兴奋不已,居然也没像以前那样听到打铃就往门口跑,一个个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桌斗里的东西。
快到后门的时候,徐立阳看到左边有个黑色东西往自己脚下飞了过来,但他步伐过快,眼睛看到的时候脚已经伸出去了,想缩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脚踝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身体因为阻力猛的往前冲了一截,上半身平衡不够,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扑下去了的时候,他闭了闭眼,早该想到的。
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这样的经验太过丰富,徐立阳在往地上扑去的同时左腿顺着离开的阻碍物飞快的一弯,单膝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疼痛从膝盖中间那一点飞速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徐立阳咬紧牙关才没有一嗓子喊出来。
旁边有人捏着两指吹了声挺响亮的口哨,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徐立阳在这一系列声响里狠狠闭了闭眼,然后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干嘛?”拿着书本刚走到教室正门口的贾栋梁听到声音退了回来,冲徐立阳这边吼了一嗓子,“干什么?”
“徐立阳没看清路,摔了个狗啃屎。”起哄声中有人高声替他回了一句。
“小声点儿,”贾栋梁瞪了他一眼,“隔壁班开班会呢,不要影响到别人。”
徐立阳没吭声,在众同学碍于老贾叮嘱中强行压抑着不敢提高嗓门儿的哈哈哈中,狼狈的出了教室。
徐立阳拍了拍校服裤子膝盖处被沾上的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破皮了,还没等他走到家门估计就会起一层青紫出来。
他将书包规规矩矩的背到背后,抬步往楼梯下走的时候膝盖牵着有点儿钝痛,不过应该比脸着地来得轻松。
不少班级都放了学,车棚那儿挤满了人,徐立阳减慢了脚下的速度,等前面那一堆人走后才进去推自己的车。
走到车前他没有第一时间开车锁,而是低头快速在车上瞄了一圈儿,链条还在,车胎也没瘪。他松了口气,这才掏出钥匙开了车锁将车从车棚里推了出来。
从学校骑自行车到家差不多要三十五分钟,今天徐立阳心情不错,骑的速度也有些快,看到小区广场中央那杆红色旗子的时候,他摸出兜儿里的电子表看了眼时间,只用了二十八分钟。
红旗是居民区的标志性物件,居民区是政府替没有后人赡养的孤寡老人或建卡贫困户建的楼房,这里住的大多数都是独居老人或生活拮据的底层农民工,当然也有拿父母作幌子跟政,府白要房住的“无脸人士”。
盛夏里这个时间已经慢慢开始褪去白天的高温,有凉凉的风从耳边吹过,广场的花坛边支了张竹桌,三四个老人围那儿打长牌,听声音挺热闹。
有人转头往徐立阳这边看了一眼,徐立阳便笑着冲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他把车推进楼道里锁好,拎着书包蹬蹬蹬便上了楼,门开着个缝,估计是罗秋瑛算着时间他快放学了,所以事先开了门。
徐立阳从门缝里便闻到了香喷喷的骨头汤味儿,他咽了咽口水推门进屋。
“奶奶。”徐立阳冲厨房那头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听到关门声了。”罗秋瑛从厨房探出头来,一手拿着勺子笑眯眯的冲徐立阳招了招手,“来替我尝尝味儿。”
萝卜排骨汤,汤是奶白色的,看着特别健康,罗秋瑛舀了半勺吹了吹,往徐立阳这边递过来。
徐立阳低下头,顺着勺子喝了一口,砸砸舌有点儿想直接吐掉的冲动。太咸了,掐指一算估计把小半包盐都放完了。
罗秋瑛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淡不淡?”
“好喝。”徐立阳强行把嘴里的汤咽下去,努力挤了个笑在嘴边,“味道刚刚好,我奶奶真棒。”
“哎,不行啦,”罗秋瑛摆摆手,“老了,干什么都不利索,我尝了三遍才感觉差不多了。”
徐立阳一听就知道,这锅汤老太太往里至少加了三次盐,最后自己尝着味儿了才让他尝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酸。
“今天是不是有客人啊?”案台上放了好几个碗和盘子,里面都装着没切的菜。
徐立阳放了书包卷了卷袖子准备上场,被罗秋瑛给拦了下来,“你写作业去,我来弄就行了。”
“放暑假了,作业哪天都能写。”徐立阳说。
“今天的必须今天写完。”罗秋瑛固执道。
徐立阳知道跟奶奶解释暑假作业并不是按天来布置她也听不明白,只好退到了厨房门口,“有事儿叫我。”
“去吧。”罗秋瑛挥了挥手,把灶上的火关小了些后开始切砧板上的肉。
罗秋瑛没说今晚是不是有客人,但徐立阳从砧板上的那些菜就能看出来,今晚要来家吃饭的客人来头不小。
徐立阳推开主卧的门进去看了一眼,徐国成靠坐在床头,眼睛闭着不知道睡没睡着。这个天每家每户都已经睡上凉席了,徐国成的床上还铺着厚厚的棉絮,腿上搭着条薄毯。
徐立阳在床边坐下,轻声叫了句“爷爷”。
徐国成睫毛颤了颤,好几秒后缓缓睁开眼睛。
眼珠透着浑浊的白,给人一种不能聚焦的错觉,或许正因为如此,眼眶便感觉大了许多,又因为脸颊过瘦,视角上比例不大协调,咋一眼看像俩掏空了的窟窿,有些吓人,可眼珠又异常明亮,好像它的主人正在认真的看着你,听你诉说。
“今天感觉怎么样?”徐立阳摸了摸他枯槁的双手,凑近些提高了声音问道。
“挺好。”徐国成点点头,无神的眼睛露出些笑意来,“下学了?”
“嗯。”徐立阳点头,视线扫到一旁桌上的半个香蕉,问道,“吃香蕉吗?”
徐国成摇摇头,“太甜了,只能吃一点点。”
太甜了是罗秋瑛说的,只能吃一点点也是她说的。
徐国成在半年前就已经味觉失灵尝不到任何味道了,几年前中风后送医检查说是心脑血管硬化,住了一个月的院把人救回来了,但也因此走不了路了,前年又检查出了很严重的糖尿病,所以罗秋瑛嘱咐他不能吃任何带糖份的东西,水果也只能偶尔吃一口。
“想出去走走吗?”徐立阳看了眼床边的轮椅,问道。
徐国成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后道,“你给我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徐立阳往他身上扫了一眼,徐国成从瘫痪至今,出门的时候少之又少,哪怕是下楼的时候都很少,罗秋瑛却依然天天给他换衣服,这身衣服跟昨天穿的显然不一样,应该是早上刚换过的。
徐立阳没问他为什么这会儿想换衣服,有时候老人就跟小孩儿似的,一会儿一个想法,他作为家里最成熟的那个,一般情况下都只会照做。
“箱子底下有件新衬衫。”徐国成听到他开衣柜门的声音,往右手边靠墙那边儿指了指,“你找出来,我穿那件。”
徐立阳按他指的找了出来,是件白色带刺秀花的衬衫,刺秀那块儿是条黄色的龙,在衬衫左侧,特别霸气和雷人。
“有龙的这件?”徐立阳提着衣服,不敢相信的问。
徐国成点头,示意他拿过来给他换上,“这件衣服年头不小了,估计快有你大了,还是你爸当初刚去南方工作的时候给我买的。”
徐立阳没吭声,耳朵在听到“你爸”两个字的时候,大脑就似乎处于了当机状态,手上机械性的替老人换着衣服,老人的话却半句都没有入耳。
他不是徐家的孩子,是爷爷口中的孝顺儿子徐志勇捡的前女友的遗腹子,领回家后却不闻不问了十几年,徐立阳都快想不起他的长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