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后,我竟看到了和死去了十年的》作者杨飞。曾辉恩突然发现发现妻子沈鹤鹤变得冷淡,自从她去做义工后对他避而不见。曾辉恩联系岳父沈崇山询问情况,但岳父也避而不谈,于是他决定去福星孤儿院找到突破口。他以沈鹤鹤的名义捐赠物资,这让院长十分高兴,他决定调查孤儿院的秘密,怀疑岳父与孤儿院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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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鹤,你到底怎么了?”
我扣住沈鹤鹤的手,她自从去做了三次义工,回来就跟我分房睡,每次看到我还会避开我。
她神色忧伤,就像一株被雨打过的芭蕉:“我不可以——”
我很想把她直接拉过来,捏住她的脸让她说人话,拉过来的瞬间,我看了看我们的房子,动作又变得轻柔起来。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可以跟我直说,如果我不能解决,爸爸一定能帮你!”
听到我说爸爸,沈鹤鹤惯常十分温柔的脸变得狰狞,她的声音像一把尖哨:“不要提爸爸!”
爸爸怎么了?
福星孤儿院又发生过什么?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背着沈鹤鹤联系了岳父。
“喂,小曾?发生了什么事?”
沈崇山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他也发现了沈鹤鹤的异常吗?
“爸,最近鹤鹤去福星孤儿院做了三次义工,回来以后,很排斥我在家里提起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屏住呼吸,妄想从沈崇山的呼吸声里探知些什么。
他呼吸变得沉重,过了好久,缓缓回复我:“你最近休假吧,在家里多陪陪鹤鹤!”
不等我反驳,他就挂断了电话。
捏紧手里的手机,我闭上了眼睛,压下暴虐的念头。
这个老不死的,还是这么霸道!
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我毕业的时候,明明拿着优秀的简历,却只能收到小公司销售岗的offer——
福星孤儿院,好像有沈崇山的把柄?
重新梳理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找到了突破口。
反正这死老头让我请假,不如去一趟这个孤儿院!
隔天我处理好手上的工作,开车导航去了福星孤儿院。
我用沈鹤鹤的名义,给孤儿院里捐了很多物资,院长高兴地合不拢嘴。
“哎呀!曾总和鹤鹤真的是大大的好人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不耐烦地看着院长和我握住的手。
我捐这么多物资是想找出可以拿捏沈崇山的把柄,不是为了听感谢的。
陪着院长在院里逛了三四圈我都没找到那个把柄,也没问出来任何线索。
直到最后,我突然想起了李程曾经说过的话:“院长,我听说,福星孤儿院附近有发生过火灾,还烧死过人?”
院长疑惑地看着我,想了半天,才不确定地回答我:“你说的是老的福星孤儿院吧?!我是搬到这里以后新来的院长,那里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要么去旧址那里问问?”
我顿住了,快速道别,开往旧址。
6、
福星孤儿院的旧址,也在城北的老区。
把车停在路边,我心里有些不安,怎么这么巧,也是这个地方?
我转念一想,老区的设施老化,更容易发生火灾也是正常的。
福星孤儿院,就在云秀苑的西边,隔了两条街。
李程说的发生过火灾的家,正对孤儿院的后门,是个小平房。
老的福星孤儿院规模不大,我绕着整个孤儿院走了一圈,才花了十几分钟。
看完整个环境,我对李程彻底放下了戒心。
一个孤儿院的小孩,从火灾里救了一个小孩,在平房的条件下,是可能实现的。
二十年前的平房,还是烧煤炭取暖,三口人一氧化碳中毒,晕在家里。
然后被孤儿院的小孩发现了不对,救出来那家人的孩子,我的脑海里不断推理出了当年的情况。
孤儿院的门没有锁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嘎吱——
几十年任劳任怨,让门的关节发出了强烈地抗议。
我走进了院子,看向屋内,里面仍然维持着孤儿院的基础摆设。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搬走?
按照惯例,就算小物件不搬,桌椅这些也应该会搬走继续用啊?
我带着疑惑走进住宿区——
福星当年的规模并不大,一间小小的房间,密密麻麻地摆放了十六张床。
连铺盖都没带走,还是孩子们起床的模样。
这是——?
我的目光聚集在墙上贴着的一张老旧照片上——
照片上的小女孩笑容腼腆,胸前挂着一条红色绶带:鸣谢沈思洁小朋友火场救人。
我的脑海轰地一下被炸开——
这是沈思洁,沈思洁曾经住在福星孤儿院!
当年救了李程的人是沈思洁?!
我感到不妙,李程应该认识沈思洁,为什么她不承认?
李程在蓄意接近我?
沈鹤鹤的那些反常,也是李程造成的吗?
我正要认真查看别的线索,铁门被拉上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猛然转头,跨出了房间。
是谁把铁门拉上了?
为什么要把铁门拉上?
我站在铁门前,用力推铁门,推不开——
低头一看,铁门上竟然被锁上了一把崭新的钢铁大锁。
我目眦欲裂——是谁在针对我?
是——李程吗?
“李程!李程你出来!”
我心中有某种未知的恐惧突然被触发,放声大喊起来。
我这时才发现,孤儿院的围墙上,还安装了电网,看了眼脚下刚刚掉下的飞虫,我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了。
7、
手机!
我连忙掏出手机,疯狂地想要把它按亮,手机却一直黑着屏。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用导航来着?
我眉头紧皱,李程,是知道了沈思洁的死——
来报复我的吗?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
我扯开喉咙,希望有人路过,能听到我的呼救。
但我也知道,云秀苑自从发生过火灾,又有被火烧死的女鬼谣言散布后,周围有能力搬走的人都全都搬走了,剩下的普通老人,在这十年里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我能获救的可能性特别低。
不行,不能慌!
我冷静下来,在院里踱着步思考着如何才能自救——
院子围墙这么矮,小屋里那么多被子,只要能把电网盖上,盖得足够厚,我就能翻过围墙逃走!
我脑子飞速转动,身体立刻行动,三步并两步冲回屋内。
忙着搬运被子的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转角堆放的杂物。
六月的正午,阳光正盛,我搬了三趟被子,就觉得背上全是汗。
突然我闻到了一阵棉花烧焦的味道,院子空旷,我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循着味道找到起火的地方。
刚一看到火,我吓得转身就——逃!
杂物堆里还有两个崭新的煤气罐,旁边堆放的都是易燃物。
可是我就算跑得再快,也没有办法,这里地方小,门又被锁上了。
轰的一声——
在铁门前的我感到后脑被砸,瞬间失去了意识。
即使这样,我的潜意识还是隐隐觉得浑身发疼。
——谁来救救我!
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鼻尖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
我是在医院吗?
我没有死,我获救了?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眼皮好像沾了胶水一样,纹丝不动,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耳边有个女人在哭,哭声柔弱——是沈鹤鹤吧?
还有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耐心安慰她:“你没日没夜地这样守着他,身体会吃不消的,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你回去休息一下,这样才有力气继续陪着曾经理啊。”
是李程!
就是这个女人害得我!
我激动起来,却根本起不了身。
“病人全身抽搐!安定剂准备!”
病房瞬间嘈杂起来,随着一针刺痛,我又昏了过去。
意识再次醒来,眼前仍然是一片黑,耳边没有那道哭声。
我有些紧张,但我不能再莽撞了。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左手的食指上。
只要能在沈鹤鹤的面前,拨动手指,她一定能意识到我已经恢复了意识。
突然我感觉左手被人握住了,手指恰恰好跳动在她的手掌心。
是鹤鹤吗?一直陪伴我的只可能是鹤鹤吧?
再不济,难道是妈妈?
“——你心里想到了谁?”
!
传进耳朵的声音冷漠清淡,是李程!
我的身体又不受控制地颤动,我的内心浮现了一丝恐惧,沈鹤鹤呢?
我感到体表的皮肤开始疼痛,一万根针扎在皮肤上的那种疼痛。
“有没有,想起沈思洁啊?”
女声不再压抑,情绪开始起伏。
果然是你!李程!你这个贱人!
女人松开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用绳索牢牢压在床上。
8、
她凑近我的耳朵,跟我说:“我不是李程,我是沈思洁。麻醉药的药效过去了,你开始痛了吧?”
我有些害怕,此时的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无助极了。
“疼吗?”她笑了起来,“你现在特重度烧伤,脸、四肢、躯干烧伤75%。全身上下的皮,没剩多少是你自己的。”
我有预料到这个,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我安静下来,她笑声渐渐放肆:“是不是,睁不开眼睛?你的眼睛已经废了,再也看不见东西了!是不是,说不出话?你的鼻咽喉吸入太多毒烟,再也说不出话了!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让你立刻翘辫子!”
我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终于收获了满足:“是我,拨打火警电话救了你。我要你承受着被烈火灼烧的痛苦,清醒地受罪,这样才能给李程赎罪!”
沈思洁没死?怎么可能?
明明当时喝下药的是沈思洁,我出门的时候确认过,不可能出错!
静谧,放大了沈思洁倾述的欲望。
她放开按住我身体的手,拖动椅子坐在我的床前。
“十年了,我终于能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平静地站在你面前。”
她沉默了许久。
“你心里一定在猜,为什么当时死的人不是沈思洁,对吧?”
——对。
“和你谈恋爱的人,有两个,李程、和我。”
——?
“我从火场里救了李程,李程资助我完成了学业。”
她深吸了一口气,话音里有些哭意。
“我当年太瘦小了,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全身被烧伤地很严重。
从那以后,她就不愿意出门上学。
为了让她出门上学,我把我的脸共享给了她。”
——共享?
“李程,经过了大大小小不下几百次的手术,才拥有和我一样的脸。”
——!
“直到在大学遇到你,爱情让她抛却害怕,战胜心理障碍。但我真的没想到,你这张脸,不仅能征服李程,还能让沈鹤鹤也对你倾心。”
我躺在病床上,她好像站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住我的脸部。
“哦,我忘了,你的漂亮脸蛋,被烧没了。”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她突然用双指夹住我的脸颊,用力地挤压,我的脸就像被放进榨汁机的草莓,被挤出了血水。
她恶狠狠地挤出话:“那天,李程根本没有感冒,她为什么会吃容易昏睡的发烧药?
你是不是很得意,你做的局瞒过了警方?
但我明白她死得蹊跷!
只要我活着,你这种贪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小人,永远别想安稳地做沈崇山的女婿!
你亲手杀了一个曾经那么爱你的女人!
你这个杀、人、犯!”
9、
“沈思洁!松开你的手!”
这时,病房里来了第三个人,是个男人,我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很陌生。
“警察?”
沈思洁的声音里有些惊讶。
“姐姐!你不要继续犯错了!这位是成警官!”
第四个声音响起,是道温柔的女声,是沈鹤鹤。
她来救我了!
我从没像此时一样,这么爱这个女人!
闻言沈思洁放开了我的脸颊,轻笑了一声:“我犯什么错了?”
成警官的声音沉稳冷静:“这场煤气爆炸案,是你做的吧?”
沈思洁轻松接话:“爆炸的时候,我和沈鹤鹤呆在一起,一步都没有离开。没有作案时间呢?”
成警官不知道出示了什么:“这是我在起火现场找到的物证,通过这个放大镜,聚焦正午的阳光,能够引燃棉花。这个装置,可以推翻你的不在场证据。”
“放大镜吗?你凭什么认为这是我的呢?小孩子上课,用放大镜,很正常吧?这个放大镜,与其说是我的,不如说是孤儿院自己的?”
沈思洁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紧张。
我的心提了起来,我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把我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一定要被抓起来!
成警官继续拿出证据:“确实,这个放大镜上没有指纹,用来指证你不合适。但是煤气罐的订购记录,明明白白显示的是你。”
“哦?成警官,你是否调查到,我家在孤儿院附近?”
成警官十分自然地回答道:“我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火灾的那一家。”
“对,我近期从国外回来,想要回到家里住。那里是老城区的老房子,没有天然气管道。因此我订购了煤气罐。这样解释,成警官觉得是否合理?”
成警官沉思了一阵:“合理。那么孤儿院门口的那把大铁锁你怎么解释呢?”
沈思洁有恃无恐,我听到了椅子被挤压发出的嘎吱声,她竟然坐下了!
“我听鹤鹤说了,曾经理是因为孤儿院被锁,没办法逃出门,所以才伤得这么严重。但我当时跟鹤鹤在一起,可没有时间去锁门。”
沈鹤鹤忍不住插嘴:“姐姐!成警官是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你不要再狡辩了!”
沈思洁轻声呵斥:“你闭嘴!”
语气不算严厉,但并不像之前那么轻柔。
成警官嘘了一声,示意沈鹤鹤不要参与对话,继续跟沈思洁说道:“那把锁上有个指纹,不是你。”
沈思洁紧张了起来,我听到了她身体前倾对椅子造成的挤压声。
“但那个指纹在我们警方的指纹库里有过记录。你当时用钱收买了人来锁门吧?”
沈思洁沉默了。
成警官肃穆的声音,带来很强的压迫感:“他没有戴手套锁门,自然也不会为你保守秘密!”
我没有再听到沈思洁的声音。
只有成警官在继续说着:“曾辉恩被锁在门内时,本来可以向外界发出求救,但警方并没有接到他的求救电话。他的手机已经被炸毁,技术部只能推测,当时有一个软件,快速地消耗完了他的手机电量。这点,对于我来说是个盲区。国外留学回来的计算机工程师,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沈思洁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这个人渣能做到的完美犯罪,我也能做到呢。
你们技术部分析的没错,我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隐形软件,只要我发出指令,就能在半小时内高频率开启并消耗完80%的电量。
这个局,本来很完美的,没想到毁在一个憨子手上,啧,真是生气。”
成警官严厉地反驳道:“世界上没有完全完美的犯罪,所谓完美,只是还没有人寻找到破绽!沈思洁,你是否对你所做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沈思洁幽幽地回应道:“我承认,我故意对曾辉恩造成伤害,我接受法院对我的审判。”
沈鹤鹤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姐姐!你可以跟我和爸爸讲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样?!”
沈思洁冷笑一声道:“就你那个同样嫌贫爱富,抛弃妻女的爸爸吗?你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我不是——不要叫我姐姐!”
沈鹤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已经去世,我不介意姐姐,去了福星,我才知道姐姐吃过那么多苦!是爸爸和妈妈做的错事,我愿意替他们赎罪!”
“你闭嘴!”沈思洁暴躁起来,声音和之前判若两人,“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对曾辉恩起意,他也不会为了一份好工作杀了李程!”
“没有,我没有——”
“怪我引狼入室,让你认识了曾辉恩!你这种白富美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你就是下贱,跟你妈一样,喜欢抢我的男人!看到曾辉恩对沈思洁越好,你就越想要他!”
沈思洁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癫狂,她好像精神状态不对劲,我原本因警察的到来而松下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还好,成警官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趁着两姐妹对峙,他默默贴近了我的床边,解开了我的绳索。
沈鹤鹤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好,她昏过去了。
沈思洁有些冷静了下来,她对成警官说道:“成警官,你快把我绑起来!我有狂躁症!我快发作了!”
病房内响起了长时间的打闹声,我的神经紧绷,深怕被伤害到——
幸好,成警官应该把沈思洁制服了,病房内传来一阵大喘气。
“曾辉恩,事情的起因,是十年前的云秀苑火灾案,我会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我不会放过任何罪犯,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成警官带着沈思洁和沈鹤鹤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在病房内,忐忑不已。
十年前,沈崇山知道沈鹤鹤对我有好感,就强迫我屈服。
为此,我原本接到的好工作也被他搅黄了。
没事,我不断安慰自己,电瓶爆炸属于意外,到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年,就算有我忽略的线索,成警官也肯定找不到。
想到老区的人死的死,搬走的搬走,我的心安定了下来。
10、
三个月后,我的病情稳定,通过手术接上大量猪皮,终于可以出院。
沈鹤鹤准时来到医院接我出院。
她推着我的轮椅,温柔地对我说:“曾辉恩,我姐姐被判定为狂躁症,不负刑事责任,因为危害到公众健康,将会被押送到精神病院强制治疗。”
我皱起了眉头,沈思洁只被关进精神病院,根本不能让我消气。
沈鹤鹤继续温柔说道:“成四警官,经过三个月的排查,终于找到了能把你绳之于法的完整证据链。”
她停了下来。
我开始不安,这是什么意思?
“曾辉恩,跟你这个杀人犯结婚,是我的报应。我不会跟你离婚,这辈子,我不会再结婚了,就当这是为我爸爸和我自己,向姐姐和李程姐姐赔罪。”
“曾辉恩,进警局的最后一段路,我就不陪你了。”
“自首,可以减刑,去不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沈鹤鹤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真的把我放在了警局门口,留我一个人,张大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