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路》在学校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斗法，陆左拼命赶去，却来不及救下师妹宁静，看着她的尸体，我痛不欲生，痛哭流涕。师妹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没有保护好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我发誓要找出幕后之人，为师妹讨回公道。而揭露真相，则意味着要暴露自己的能力，师妹的死让我明白，隐藏自身并不能保护所爱之人，现在，我要为师妹复仇，为她讨回公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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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我不理解。
我捏紧了拳头。
我知道如果师妹施展还魂咒，一定会得到一切的真相，但同时，幕后之人绝对会出手阻止的。
他一直在盯着我们。
因为在这个地方，有能力揭露他罪行的人，只有我们通灵门之人。
师妹会有危险！
我二话不说，翻身下床，朝着外面冲去。
楼道里，我遇到查寝的学生会成员，他们见到我疯了似的往外跑，当即把我拦住，大喝道：“那边的新生，说你呢！你跑哪去？给我站住！”
“滚！”
我冷喝一声，灵力涌发，直接将他们镇压在地上。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我离开了。
不在普通人的世界暴露自己的能力，隐藏自身是我一直以来的信条，可事关师妹的安危。
我心乱了。
我刚走出宿舍楼，就感受到校园内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其中还夹杂着鬼力。
有人在斗法。
那是人工湖的方向。
该死！
哪怕就算是我，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师妹连虚空画符都还不会，怎么可能是拥有鬼力的对手！
我拼命赶过去。
心中一直在祈祷，一定要坚持我来到啊！
战斗声停止了。
随之停止的，也是我的脚步。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月光皎洁，撒在我的脸上，明暗不定，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我面无表情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湖边。
是师妹的尸体。
她穿着蓝色的裙子，上半身已经落在水中，凶手消失不见。
我发了疯一样跑过去。
哪怕已经猜到了结果，不敢去面对真相，但在看到师妹的一瞬间，我还是破防了。
“师妹，师妹，你快醒醒！！”
我将她抱在怀中，痛哭流涕，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脸上。
那个和我相依为命十七年，从小到大最亲的人，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没有保护好她。
她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咬牙。
疯狂催动体内的灵力，不要命似的朝师妹已经开始发冷的体内灌输，哪怕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我依然不管不顾。
因为我无法接受，没有了师妹的世界。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师妹微微睁开了眼睛，挤出一个微笑：“师兄，我找到了凶手......”
“你别说了。”
我心如刀绞，悔恨不已。
如果我没有抛下她，她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危险，一切都是我的错。
“师兄，我已经没救了，你不要伤害自己了，我会心疼。”
师妹那宛如精灵一般的眸子前所未有的明亮，她告诉我，凶手是保安队的队长。
难怪。
难怪对方可以一直牢牢掌控我们的动向。
难怪那个受害者面对他的纠缠，学校的保安根本不作为，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的脑海浮现出那个整天游荡在校园，沉着脸的保安队长，周兴。
“师兄，很抱歉，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呀。”
05
佳人香消玉损，怀中依然残有余香。
师妹的手滑落下去，被我一把握紧。
“啊！！”
我仰天怒吼，悲伤和愤怒仿佛要冲出胸膛，惊散漫天鸟兽。
师妹。
说好的要一起走到时间尽头，一起走到世界尽头的呢？
说好的呢？
你让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可以在乎，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尽管我才十七岁，但我始终理智得宛如一个真正的大人一样，因为我只有足够成熟，才能够保护师妹不被外面的风风雨雨所伤害。
可是一切都晚了。
什么鬼力，什么凶手，什么大学。
统统见鬼去吧！
我双眼赤红，狠狠一拍心口，吐出一口精血，用手指沾着鲜血开始勾勒符咒。
一根黑色的毛笔凭空出现。
毛笔通体漆黑，周身缠绕着森寒的黑色气息，看起来极为不详。
这是我们通灵门流传至今的至宝。
它会随宿主的心愿而改变形态。
曾经它叫做通灵笔，笔触柔软，可以轻易勾勒万千符咒，发挥强大的效用。
而如今它叫做杀生匕，坚硬如铁，拘禁亡魂，化为凶器。
周兴，你一定要死。
必须死。
我抱着师妹的尸体，回到了通灵门的后山，将她葬在了那里。
了结此事后，若是我还活着，我便不会再和世间有所瓜葛，回到这里陪着她。
第二天我来到北医大，轻易便找到了保安队的队长，周兴。
他此时带着人正在巡逻。
我面无表情，手持杀生匕，一步步向他走去。
周兴也看到了我，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挥挥手让手下都退了下去。
他对我说：“怎么？来寻仇？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了吧，自己要作死，怨不得人。”
“多说无益。”
我摇摇头，周身的灵力开始汹涌：“我的师妹，只有我有资格管教，你既然杀了他，就要承受后果。”
在他的身上，我能够听到冤魂的惨嚎。
他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恶事，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死有余辜！
我猛地出手，杀生匕直直朝他刺去。
“可笑，你也配做我的对手？”
周兴冷笑，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黑色鬼力涌出，一个个纸人落在地上，摇摇晃晃尖叫着朝我扑来。
这些纸人刀枪不入，能够轻易扯下人的手臂肢体。
然而，杀生匕不是吃素的。
我一边和纸人激斗，一边虚空画符，一个个符咒凭空出现，朝周兴射去。
这些符咒，都是黑色的。
“哦？入魔了？”
周兴不以为意，反而嗤笑一声，一道道黑色鬼手从他背后伸出，抓爆一个个符咒。
我们的打斗都是发生在校园里，根本没有避讳旁人。
路过的学生惊呼连连，以为我们是在拍戏，驻足观看。
凭借着对他的恨意，我将杀生匕催动到极致，摧毁了所有的纸人，最终狠狠刺入了他的心脏，以杀生匕强大的杀意，一瞬间就摧毁了他所有的修为。
哪怕不杀掉他，他下半生也只是一个废人，遭受反噬活不过几年。
如果不是有其他学生在场，我恨不得当场将他千刀万剐。
修为被毁，知道自己下场的周兴也发狂了，双眼通红地盯着我，恶声道：“你别得意，毁我修为，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谁？”
我面无表情地问。
“呵呵，想打听情报是吧。”
周兴哈哈大笑起来，也不以为意，直接开口说道：“不妨告诉你，我背后的大人尊号灵天师，你没听说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不过是一个蝼蚁。”
幕后之人不是他。
他只是一个马前卒罢了。
但现在不是他放不放过我的问题，而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06
灵天师。
这个名号我似乎有一些印象。
我的师父，也就是通灵门的第十二代传人，在我九岁那年下山履约，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我曾下山找过，最终只找到了他的尸体。
他死状很凄惨，身上千疮百孔，似是被厉鬼撕咬一般，身上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
他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血字：灵。
当初我以为他放心不下的是通灵门，现在想来，或许他想要告诉我的是——
杀人者，灵天师。
我并不知道灵天师的实力到底如何。
但这么强的周兴都心甘情愿给他当狗，我师父多年前也惨死在他手中，就足以说明我根本不会是对手。
不过那又如何。
匹夫一怒，也敢叫帝王血溅五步！
对于灵天师，我没有任何线索。
我想起档案室。
周兴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那么既然要毁掉其中的记录，就说明记录对他背后的大人有不利的线索，所以他要毁掉。
灵天师是隐藏在学校中的。
我径直来到教学楼，找到我的辅导员打听关于档案室的事情。
辅导员有些不耐烦，说那不该是我操心的事情，不过在对上我那双赤红冰冷的眸子，他有些发愣，告诉我档案室老师的去处。
我找到档案室的老师，询问他关于那写档案的记载。
他告诉我，他只是负责这些档案的人，而真正记载的人，我通过催眠也打听了出来。
居然是那位半身残废的扫地阿姨。
阿姨一直在教学楼打扫卫生，我曾今还和她问过好，她走路一瘸一拐，左手已经消失，看起来不太灵光的样子。
当时我还奇怪，究竟是遭遇了什么，能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神色冷了下来。
我找到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冰冷：“阿姨，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但我不知道他确切的名字，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印象。”
“啊？你说啥？”
阿姨抬起头，看起来有些茫然，似乎是没听懂我说的话。
我的心沉了下来。
看来想和她交流是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
不过我还是不愿放弃，于是试探问道：“您知道，灵天师吗？”
砰！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阿姨一下子瞳孔骤缩，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她似乎是吓坏了，嘴里一直乌拉乌拉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表情惊恐左顾右盼。
她......是个疯子？
07
我失望地离开了。
我已经清楚，阿姨一定是知道灵天师的，但是看她这个样子，明显是疯掉了，哪怕只是提起这个名字。
我觉得。
阿姨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灵天师做的。
这个敌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但是我无所畏惧，因为我已经没有能够失去的东西了。
就在我思索该怎么寻找线索的时候。
我无意识将手伸到口袋里，却发现多出一张纸条。
我僵住了。
什么时候？
我拿出纸条一看，上面多了一个地址：学校后山的老槐树。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阿姨的面容。
是她？
能够在我察觉不到的情况下将纸条塞进我的口袋里，还是残疾人，足以说明就连这个阿姨的实力都要超过我。
我握着纸条陷入了沉思。
这个地址，是什么意思？
也许，关于灵天师，到了地址所说的地方就一切都清楚了。
我的目光看向学校的后山。
那里曾经是学校的药园，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给封掉了。
有情侣跑到后山当野鸳鸯，寻求刺激，不过回来后就疯掉了，见到人就惊恐地说后山有鬼。
以至于渐渐再也没人去后山。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学校后山走去。
在即将踏入的时候，一只手拦住了我，是一只干枯的手。
我回头一看，是残疾阿姨。
她的目光清明，低声说道：“孩子，不要去了，去了只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摇摇头，语气平静但是坚定：“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阿姨叹了一口气，让开了身子。
后山中央有一颗巨大的老槐树，这是见过最大的槐树。
我来到老槐树边，却发现那里摆着石桌和石凳，坐着一个一身白袍，看起来不过十多岁的女孩。
女孩的肌肤仿佛是玉雕一般，没有任何瑕疵，气质仿佛天上的仙子一般。
她正在泡茶，头也不抬地说：“你来了，坐下喝喝茶吧。”
我皱起眉头。
沉思片刻，走到她的对面坐下，问道：“灵天师呢？”
“不就在你面前么？”
女孩抬起头。
我这才看到，她那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是一道道龟裂的痕迹，而眼睛瞳孔则是白色的。
“月有阴晴，人有圆缺，天地大道，何为尽头？”
她似乎是在问我，又似乎在问自己。
我根本听不懂。
我也不关心这些，我只是直截了当地问她：“这一切事情都是你做的吗？”
“你指的是什么？”
灵天师抿了一口茶水，抬手示意道：“这可是种植八年才会成熟一次的灵茶，赶紧喝吧，不喝就没机会了。”
她的语气平淡，声音幽幽宛如从天上传来，给人一种身不在此界的感觉，那话语中蕴含着强烈的自信。
那是不会将一切都放在眼中的傲然。
我盯着面前那杯灵茶，冷冷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她做什么恶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在乎的只是我的师妹。
08
“你知道灵茶怎么种的吗？”
灵天师不答，反问我。
我没兴趣知道。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我的态度，自顾自说道：“种植灵茶，需要抽干身怀灵力者的精血，提供血液者越强，灵茶的效果和味道也就更好。
每年只有第一杯灵茶会对灵力有提升效果，喝吧，这可是拿你师父种出来的灵茶，可以让你的实力翻一倍了，不然，轻易虐杀你，很无趣的。”
灵天师微微抬手，灵茶就漂浮在我的身前。
更恐怖的是，这一手隔空控物，我甚至都感受不到她的灵力波动。
我紧紧捏着拳头，冷声道：“你在试图激怒我？”
灵天师不答，只是闭着眼睛品茶。
我眼中寒芒闪烁。
我清楚地明白，我和她之间的巨大差距，我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那么。
我一把抓住灵茶，一饮而尽。
体内的血液开始躁动起来，我察觉到全身的灵力都已经沸腾了，似乎无端地涌出新的灵力。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刻钟，我的实力和灵力比先前强了一倍。
可即便是如此，我也只是察觉到她体内那宛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灵力，跟我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末法时代，现在能种茶的人是越来越少见了，你倒是勉强有一些资格，你的师妹，却是太弱了。”
听到她说自己的师妹，我的怒火终于是安耐不住了。
只是简单几笔的勾勒，一道道灵符就凭空出现，朝着灵天师激射而去，不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强大了不少。
但是。
灵符停在她的面前，逐渐化作了灰烬。
我的攻击连她的防御都无法突破。
但是无所谓。
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我已经豁出去了。
“想要拿我种茶，你倒是出手啊！”
我唤出杀生匕，朝着灵天师刺去，速度极快，仿佛突破了空间的屏障。
灵天师终于是动手了。
面对杀生匕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因为杀生匕专克灵力，为了自己的根基，她并没有修炼鬼力。
我刺了一个空。
原地只留下她的残影渐渐消散，。
我一愣，紧接着背后传来重击，我猛地一口鲜血吐出飞了出去。
不过我并没有坐以待毙，人在空中的时候便画出灵符，唤做法阵将此地禁锢住，让她无法瞬移。
随后杀生匕激射而出，朝灵天师的面门狠狠刺去。
灵天师伸出一只手抵挡，杀生匕激烈地挣扎着与她对峙。
她冷笑道：“你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凭什么跟我打？”
恐怖的灵力爆发，淹没一切。
我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好似要散架一般，体内的灵力已经紊乱，在疯狂乱窜。
她实在是太强了。
我果然不是对手。
哪怕是有宗门至宝杀生匕的存在，又喝了用师父种出来的灵茶，也不是对手。
灵天师抓住杀生匕，想要收服。
我冷笑看着她。
忽然，她的手掌渗出鲜血，这是她首次受伤。
我嘲讽道：“省省吧，像你这种歪魔邪道，怎么可能用得了我通灵门的至宝。”
09
灵天师的表情有些讶异。
她一步步朝我走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把它交给我，我饶你一命。”
我笑了。
“那你把我的师妹还给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灵天师的神情冷淡下来。
“看来你是想死了，真够无趣的。”
她的手中缓缓凝聚起灵力，成为一个漩涡的小球，那是足以将我的身体摧毁的波动。
我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遗憾啊。
原本我还在期待。
期待灵天师这么强的人，能够让师妹活过来，为此，不管是宗门至宝，还是我的生命，我都可以舍弃。
这样的结局也好。
师妹，我下来陪你了。
就当灵天师手中的灵力光球甩出，即将杀死我的时候。
一道灵体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挡下了这恐怖的一击。
轰！
无声，却震耳欲聋。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眸子中满是难以置信。
师妹！
原来师妹死后并没有转世投胎，而是选择守护在我的身边，哪怕是无法转世投胎，从此消散于天地之间。
咔嚓。
那道熟悉的身影布满裂痕，如同镜子一般轰然碎开！
一同碎掉的，是我的心。
“师兄，你为什么要做傻事。”
师妹转过了头，她的身影已经变得更加虚幻，但是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恬静而温暖。
她的灵体被击碎了。
她再也不能够转世投胎，她将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留不下任何痕迹。
除了我，再无人记得她，记得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不！！”
我目眦欲裂，一股怒火和悲痛从全身各处涌出，这种无声的痛苦让我脸色都扭曲起来。
我无法接受。
为什么！
明明我才是那个做哥哥的角色，明明我该好好保护她一辈子的，但是我却看着她死在了自己面前。
哪怕是灵魂，都没有保住。
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的经脉寸寸破裂，汹涌的灵力冲天而起将我吞没。
这股灵力击穿了乌云，冲入云霄，天地变色！
随之一同变色的，是灵天师。
她不付先前的傲然和冷漠，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毫不犹豫地像我出手。
传说通灵师的最高境界，是天地合一。
突破人的桎梏，通天地之灵，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够做到，因为相比起整个天地的意识，人渺小如蜉蝣，只会被天地意识所冲散。
但是此时此刻，我的愤怒和悲伤支撑起了这股意志。
“给我去死！”
我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这股火焰将面前的一切都灼烧殆尽！
密密麻麻的灵符出现占据了半空，化作一个巨大的红色瞳孔，冰冷的目光宣判灵天师的死刑。
“该死！你疯了吗？！”
灵天师全身都燃起了蓝烟，拼尽全力抵抗。
她从未想到过，居然能够有人，一瞬通天灵，从此世无敌！
留在这里，她一定会死。
口中吐出鲜血，灵天师甩出一张符咒狠狠刺入师妹虚幻的灵魂，身影几个闪烁消失在远处，传来她的冷笑：“把握机会，你还有片刻和她说话的时间，看你如何选择了。”
10
一面是最痛恨的敌人。
一面是即将消散的师妹。
我没有丝毫犹豫，放弃了追击灵天师的打算，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师妹。
只是扑了一个空。
“师兄，你总能带给我安全感，我为你感到骄傲。”
师妹笑了起来，眼角弯弯。
一如当年。
在山上遇到恶狼，灵符消耗殆尽的时候，师兄从天而降，虚空画符逆转乾坤，将恶狼斩杀。
那时的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就是她的全世界。
“我不允许你死。”
我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地上，溅出一个个坑洞。
我要用天地之伟力，强行复活她！
然而。
换做先前是有可能做到的，但师妹的灵体已经被击碎了，她魂飞魄散已经成为定局，哪怕我达到通天之境也做不到。
我绝望地抬起了头。
没有你的世界，就算通天又有何用！
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只是，这雨水有点咸。
或许是因为方才击穿乌云，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我内心的情绪，天地也开始悲戚。
儿时。
我曾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将我卖给人贩子，我遭受殴打，被强行赶去乞讨，为了博得同情，人贩子准备挖去我的双眼。
“不可以哦！”
一个瘦弱的身影挡在我的眼前，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
她转过头看着我，明亮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日月星辰：“哥哥，要多笑一笑哦，一个人的心，不能冷冰冰。”
从那时起，我眼中的世界有了色彩。
但是，我的世界马上就没有了。
那就，不要也罢。
我开始散去自己的修为，强行把自己转变成灵体形态，陪着她一起消散。
哪怕不知归处，哪怕是未知的虚无，也总是有她的存在。
师妹却阻止了我，她对我说：“师兄，虽然你一直表现得冷冰冰的，其实我知道，你心中藏着宛如大海一般的温柔，只不过被你锁了起来。”
“被救赎的从来都不是你，而是我，你要好好活下去呀，哪怕是没有我的世界，也总会再遇到抱着你撒娇的小姑娘。”
“一个人的心，不能冷冰冰哦。”
师妹笑了起来，笑容中并没有悲伤，只是带着一丝淡淡地不舍。
她在压抑。
她怕我看到她的难过，会难过。
她希望。
她的笑容，能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我伸出的手凝固在半空中。
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记忆还停留在那一瞬，我多想再看到她抱着我的胳膊撒娇，我最吃这一套了。
只要她抱着我撒娇，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哪怕是让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做不到了呀。
“师妹，没有你的世界，我谁也不要。”
“我的心，早就不是冷冰冰的了。”
是啊。
我的心，早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