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作者牛马文学城,双男主薛鹤,风尘相。冀州武林大会在即,横空冒出的蒙面人,既是当初被四大门派围剿的云栖宫薛大宫主。一时间武林风起云涌。风尘相撩人不自知,撩完薛鹤就跑了,以为他和薛大宫主算是两清了,然而薛鹤却半夜气醒,誓死要将那人给绑回云栖宫鞭笞以泄心头之愤。“薛宫主这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我都还没点准备,怕是会给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一个下面的,需要准备什么?” 薛鹤将人丢在床上,风尘相连连支着胳膊往墙角缩。 “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我觉得这问题还有待商榷。” 薛鹤冷眉微蹙,将磨叽的人一把拽进自己怀里,“再敢骗我,我就让你上下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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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第一章
武林大会1
三年前云栖宫横出江湖,扬州苏家一夜八十九口惨遭屠杀,那人嚣张跋扈,离开时挥剑在墙上刻下惊云二字,闹得天下人惶惶不安。
“听说没,昨夜四大门派突袭围剿了云栖宫,听说那薛鹤受了重伤仓皇出逃,至今生死未卜。”
“我呸,这居然都让他给逃了,当年扬州苏家的事,我看就算把他活剥生吞也不为过。”
“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咯。”
“我可还听说,四大门派这次可全都去了冀州。”
“哦,这又所为何事?”
“这你都不知道,冀州武林大会,说是胜者可得一件武林至宝。”
“武林至宝?”围屏后的男人身着白色锦袍,袍上是用金线绣制精美的流云纹,衣袂飘动潺潺而动,唇间淡淡笑着仿若无暇皎月,棱角俊美。
他笑容慵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倒是稀奇。”
男人抬起桌上茶盏轻轻撇去浮沫,纤长漂亮的骨节微微凸起,举手投足竟显尔雅,甚是好看。
他将茶端近嘴边轻轻吹了吹,不紧不慢地轻呷了口。
“公子,你搁那自言自语嘀咕些什么呢?”三七说话含糊不清,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抓过桌上食物胡乱一通塞进嘴里。
风尘相刚要说话,抬头见他吃得太急,一嘴渣屑,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又噎了回去,好似头疼,半扶着额无奈叹了口气。
“没什么,出来那么久,也该回去了。”
他双手轻轻交叠在膝盖处,三七吐词不清的哼唧两声,抬手胡乱擦掉嘴角糕屑,连忙起身推着轮椅上的人往外走去。
多福客栈。
三七按例将人推到门口便转身离开。
滚动轮椅刚到玄关的人眼神瞬间犀利,前倾身体微微顿住。抬起正要推门的手凌空滞住,鼻翼难以察觉地轻颤了下,随即故作无事的推门进去。
楼下随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楼道里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紊乱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赶快开门!”
“客官不可以,这里面住的可是......”
“给我滚一边去,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客官这......”
“里面的人赶快开门,要是影响我们豹虎堂的找人,休怪......”
“休怪什么?”
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男人坐轮椅上,衣衫胜雪,腰间挂着一块上等白玉玲珑佩。墨发如瀑般倾泻垂到腰间,用一根羊脂玉簪随意挽起。
他浅浅的凤眸微眯,鼻正唇薄,剑眉凤目,眼睛生的极为漂亮,眼底隐隐点染黑曜石般光芒,面容俊美绝伦。
风尘相身形略显清瘦,舒眉浅笑。骨子里散发出难以抑制的高贵,举手投足间,带着皇室独有与生俱来的威仪。
他淡定从容地坐轮椅上,瘦雪霜姿,垂眸间,眼底一道凛然冷意稍纵即逝,快到让人难以察觉。
众人见此,肉眼可见地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好在为首的人脑子转得快,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毕恭毕敬道:“二公子您怎么会在这?”
风尘相嘴角淡扬,面露温色,一双多情眼随着尾睫弧度微微上扬,给众人一种清风霁月,温柔如风的错觉。
“怎么,我去哪难不成还要跟你汇报。”
他语气平淡,余光漫不经心掠过几人惶恐的脸。
几人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不敢说话,眼底犯难,被轮椅上的男人一分不差尽收眼底。
他唇畔染上些许冷意,看似不着痕迹地敛眸冷笑。
“二公子说笑了,我等也只是奉命捉人,无意冒犯,还望二公子见谅。”
“奉命捉人?”他嘴角笑意分明,眸光流转,然而这平静的话却让几人心中猛地一震。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奉的是谁的命?可有缉拿文书在身。倘若都没有,那天子脚下,又岂容尔等肆意妄为。”
豹虎堂众人一脸苦色,扭头一番挤眉弄眼,迫于风尘相的身份,没人敢在这节骨眼上弄出风头。
“豹虎堂此等行径,是置我南朝律法于何地。”
风尘相声音很低,说出的每个字却都如离弦的箭。劲风吹拂,清晰而有力,狠狠刺破人的心脏。
几人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照常奉命捉人。今日出门是踩了什么狗屎,会撞上凤凰城的人。
旁边黑脸见势不对,连忙上前,弯腰谄媚,脸上堆笑道:“今日多有冒犯,还望二公子莫要跟我们这些粗人计较。我已让人为二公子备了好酒好菜,还望二公子肯赏赏脸。”
风尘相面露浅笑,点了点头,面上自然流露出的矜贵温和,让人不敢抗拒。
“好酒好菜就免了吧,若是没事,那诸位就慢走不送。”
这赤裸裸的赶人,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得松了口气,面上绷紧的弦这才如释重负,正欲告辞离开。
“等等。”
为首男人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警惕地往房间看了看,低头看向轮椅上纹丝不动,面上波澜不惊的人。
“二公子房间有人?”
“贱内不懂事,我给他一点教训罢了。”风尘相漫不经心抬头看向那人,轻嘲笑道:“怎么,人家的房中密事,豹虎堂也要掺和一脚?”
他表情明显变得淡漠,细长的十指交叉轻轻放在腿上,掀起眼皮,冰凉的眸底好似覆了一层薄霜。抬头冷漠觑了对方一眼,抬手间衣袂跟着扬起一阵凉风。
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冰冷和神般居高临下的姿态,即使坐轮椅上,让人远远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的心生畏惧。
其余几人吓得指尖忍不住的颤抖。
凤凰城二公子虽说双腿残废,可骨子里仍保留着一半皇家血脉,果然还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就算那人真在里面,今天这事算碰到硬茬了,要是再不撤,闹大怕是回去也不好交代。
黑脸说话还算利索,赶紧出来圆个场,风尘相本不打算把这事给闹大,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豹虎堂的人离开后,轮椅上的人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关上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嫌弃地轻皱眉头,生理不适。
一把冰冷削薄的刀刃紧紧贴在他喉结处,寒光熠熠。执剑之人着一袭金线黑蟒袍,五官深邃立体,俊美无俦,瞳孔漆黑如斯,带着极强的冷漠疏离。
“你就这样对待自己救命恩人,多少是有点不道德吧。”风尘相气极反笑,抬手将抵在喉间的刀刃缓缓推开。
薛鹤在之前四大门派的围剿中本就受了重伤,现在不过也是强撑着一口气,身体摇摇欲坠,连刀都拿不稳。
风尘相挑眉看了男人一眼,声音不疾不徐道:“我若想害你,刚才大可不必救你。”他自顾自推着轮椅坐到窗边,给自己斟了杯茶。
薛鹤见这人竟不怕自己,眸中闪过一瞬异样光芒。眉峰凝起,眸色冷如冰霜,在那双墨眸下慢慢铺散开来。
“我没让你救我。”他将惊云收回刀鞘,握紧剑身,看向轮椅上懒倦闲适的人,眼里满是深究,低磁嗓音带着浓浓威压:“还有,我不是你贱内。”
风尘相呛得猛地咳嗽两声,原本儒雅俊美的面庞染上丝丝浅晕,“随口一说罢了,贱内一词着实不妥。”
他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端起桌上的茶放嘴边吹了吹,抬头看向薛鹤,不紧不慢吐出字来,“但薛宫主知恩不报,脸皮之厚,还挺贱。”
薛鹤眼神蓦地犀利,心头猝然涌起一股杀意,却压不住一身强大气场瞬间杀气四溢,他按住腰间惊云变得警惕起来,风尘相却不以为然笑了笑。
“你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腰间玉佩价值连城,还有你手里的剑,剑格是用极其珍稀的蓝琉璃和绿松石镶嵌出的云纹。”他语带调侃,出言打趣:“早闻云栖宫宫主乃天下第一美男,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鹤眉间戾气摄人,深邃莫测的瞳孔噙着三分不屑和轻蔑。
外人怎么说,根本不值得他放心上。
“你又当如何?”
风尘相轻轻放下茶盏,细长漂亮的五指缓缓扶住轮椅,抬头温润尔雅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转移话题道:“这是碧云阁今年刚采的新茶,薛宫主要不尝尝看。”
早听说过,碧云阁的绿雪芽仙千金难求。
薛鹤傲然屹立,岿然不动。
风尘相见他无意,也不强求,倒是毫不客气地开始指挥起人来。
“过来推我。”
薛鹤沉着眉眼,“你没资格指使我。”
他可没功夫陪一个废物在这浪费时间,男人冷眼转身正欲离开,身体一个不防往前踉跄两步,双腿明显僵直,好在眼疾手快扶住一旁房梁柱,惊云“哐当”一声掉在男人脚边。
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哂笑,“既然如此,那我便不留你了。”
风尘相百畜无害地说罢,不紧不慢放下茶盏,缓缓推着轮椅回到塌边,伸手慢悠悠的解衣正欲上塌,岂料身体一个凌空被人抱起粗暴丢到床上。
风尘相瞳孔直颤,艰难想要撑起身。
“你......”
“别废话,脱衣服!”
薛鹤眼眸冰冷,面无表情不耐烦地命令他。
风尘相本闻言顿了顿,垂眸狡黠一笑,抬头瞬间面露羞涩,一脸为难道:“薛宫主,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多冒昧。”
话音刚落,两人就陷入了集体沉默。
薛鹤面庞痛苦扭曲,肌肉轻颤,额间明显暴起恐怖狰狞的青筋。男人紧咬牙关,只觉浑身从头到脚一阵阵的钻心刺痛,如寒风割裂撕扯,豆大汗珠顺着他鬓角直往下滴落。
风尘相黑眸微眯,不动声色,却一副弱到肉眼可见,格外让人放心的模样观察着。
薛鹤双膝不堪直立,一只手强撑着床榻,双眼赤红布满骇人血丝,额间青筋暴起,宛如随时都要爆体而亡似的。
他身体里的蛊,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可这次居然提前了。想必是之前在围剿中被人偷袭,那一掌伤了元气,若是现在冒然使用内力,只怕是会适得其反。
寒眸扫过床上无动于衷的人,男人咬牙一字字挤出牙缝,“是你自己脱,还是让我来亲自为你脱。”
风尘相抬眸撞上男人视线,心里猛地直颤,面露惧色,身体诚实的打退堂鼓,“薛宫主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们两个都是男子,你这样做不仅有失风度,还不合法,很缺德......”
薛鹤没耐心和他磨嘴皮子,强撑着拔出惊云架在他脖子上,“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风尘相慢条斯理地起身坐稳,泰然自若道:“寒冰蛊霸道至极,唯有以人血为饲。发病的人身体僵硬不能动,浑身犹如万蚁噬骨,生不如死。”
他坏坏一笑,俊美无双的脸猝不及防逼近薛鹤,“我想你体内的寒冰蛊应该提前发作了吧。”
薛鹤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刃已经渗出丝丝血迹,风尘相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脸庞慵懒,身体反而不停往他刀刃上靠。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薛宫主现在这样,怕是连这茶楼都出不去。”
懒懒说完,他一只手好似故意一样,轻轻覆上男人手背。肩头原本松垮的白内衫顺势滑落挂在臂弯,黑发如瀑,发梢细丝分明。
“其实宫主若不介意,我也可以替你看看明天的日出。”他瞳底笑意流动宛如星点闪烁分明,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转瞬即逝,一时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抬头间,如黑夜深幽的眼底笑意凝聚浮动,目光温柔带蜜,却不禁令人唏嘘。
薛鹤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神仿佛像淬了毒,将人按倒床上,发簪随之松动,脱落在塌。他忍着身体刺痛,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风尘相被人掐得喘不过气,额间清晰暴起可见的青筋尤其恐怖,原本俊美儒雅的脸也因窒息变得肿胀青紫,却如何也不肯服软。
薛鹤徒然松手,咬牙又吝惜的道了句,“我求你。”
风尘相得了喘息空隙,缓了两口气,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他脸,笑意不减道:“对嘛,这才是求人的态度。”他说罢还不忘提醒,“薛宫主可别忘了,这是你逼我的,我可不愿意。”
薛鹤冷眸一凝,明显不悦地蹙起眉。
风尘相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废物,想要捏死他不过是件比蚂蚁还简单的事,这样的废物,他自不放心上。
等解了这蛊毒,他就杀了这人。
苏醒的寒冰蛊只认第一个饲主,当初给他下蛊的人,无非就是想借此蛊来控制他。
不料那人短命,被他的惊云了结了性命。
每次靠内力勉强镇压住的蛊虫,苏醒时间也越来越短。
男人眼眸异常冰冷,看着床上自顾自脱掉内衬的人神色复杂。
“风尘相。”
“不用这么严肃叫我名字,我这人生来比较惜命,你大可不必担心。”
惜命?他可没瞧出来。
薛鹤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要是胆敢张口敷衍,他就一刀将这人切两段。
“薛公子难道不是怕我英年早逝。”风尘相谈笑自如道。
薛鹤低头往他腿上看去,眼神逐渐变得凝重,听了这话脸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些,男人霸道至极地说,“在我还没找到解药之前,你的命,我说了算。”
风尘相抬头直勾勾地凝望着他,眼神真切不止亿点,“你不是该夸我善解人意,说我们心有灵犀吗?”
薛鹤矜冷傲慢地睨了他眼,“的确,这么聪明的脑子,养出来的蛊应该也别具一格才对。”
风尘相:“......”
还怪会阴阳怪气,承认他聪明绝顶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