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长官的小先生》这个小说以主人公阿释的视角展开，他是一个即将离开孤儿院的男孩。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天，他看到了一群穿着塔里官服的士兵进入了孤儿院。然而，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士兵身上，而是集中在窗前的落霞和云彩上。他喜欢那些被光照亮的火烧云，而今天是他最后一次在孤儿院看到云彩了。在半夜，一个叫于间的哨兵从塔里来到孤儿院，他的任务是回收一个正在觉醒的向导。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位被众人称为“长官”的哨兵居然没有自己的向导。他只能依靠陈笙研发的“单身于间专用向导素”来应急。这个小说以描写主人公阿释在离开孤儿院前的最后一天所经历的事情为主线，同时也暗示了一些关于哨兵于间和他没有向导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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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一)
山路蜿蜒着迎来圣所的车,阿释知道自己就要离开孤儿院了。
二楼碎落一地的窗户像往常一样“砰——”地打开,惊动了枝梢上的乌鸦,讨得一阵咒骂的鸣音。
紧闭的绣铁门在数百只眼睛的注视下开启,落阳随着门缝扩散到铺满落叶的院子,钻了空子的劲风抖着身子从门口高大男子身下溜进,混乱了这里凝固的泥土。
男孩爬到二楼破窗上,枝干般劲瘦的胳膊费力的撑起身子探到破窗台前的陈旧木桌,脚尖处的支撑点落空,他就这样极其自然的坐到窗前,晚霞被破裂开的玻璃割碎在木桌上,割碎在他的白色校服上。
他看着一群盛气凌人,穿着塔里官服的士兵大步走进园里,没有一丝犹豫亦或是怜悯看看那可怜的铁门。
然而男孩的注意力没放在这上面许久,身后阴翳潮湿的四周是孩子们嘈杂的碎语。
“外面的人是圣所的吗?”
“凭什么他就可以出去。”
“他怎么又去那个破窗前站着?”
“他昨天也去了,我还趁机把他的面包......”
大门外有落霞,云像掉进了染色罐又撒上五色交织的亮片。
他喜欢造物主泼了光的火烧云,以前打开破窗多少次才圈进来一片云。
阿释盯的出神,眼睛也刺的生疼,好像院长还说今天会有大人物来,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孤儿院望云。
于间在半夜就收到来自塔里的委托,要求他到孤儿院去回收一位正在觉醒的向导。
于间是个哨兵,原本在塔里工作,任职期满后才被调职回圣所负责管理训练以及寻找新哨兵向导的任务。可谁知这位被众人称为“长官”的哨兵,居然连自己的向导都没有!
塔里做长官哨兵做了六年,实在不行的时候只能靠着陈笙研发的“单身于间专用向导素”应急,不过也很奇怪,他出任务还有训练的时候,居然没对哪位向导能产生结合的思想,可以说半点都没有。
这就导致于间特别不理解,怎么万年单身这种事情要落到自己头上?这么反哨兵的设定为什么自己回有?
不过几年下来一直这样他也习惯了,习惯单身。
两天前他刚去某个学校里接来三个哨兵和一个向导,现在他们还没习惯乖乖训练,这就又要再找回来一个毛头小子,于间感慨道:“对象没有,已经开始当几个孩子的爹了。”
报道上对这个孩子的信息没有记录的很清楚,因为这是孤儿院捡来的一个孩子,是个十六岁的男孩,名字就叫做“阿释”。总管理陈笙执意要他亲自来接这个孩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于间把身后的长发束起,对着镜子里俊美的脸庞挑了下眉,自信又自恋的笑了笑。
但是视线下移,身上半拉着的外套挡不住左腰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临走前还不忘往花盆里浇点水。
这里是A市最大的圣所,是这个森林里野兽与猎人的嬉闹区,培育着各个领域的主宰者。
路上于间百无聊赖的看着日落西山,诚心发问一句:“怎么把孤儿院建这么僻?”
同行的司机扫了一眼后视镜,不偏不倚的与一只树上的松鼠对视上:“不清楚,可能市区建不开,本来市区就挺闹,孤儿容易出事。”
虽说是这样,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郊区不是也可以建吗?
鸟群停在树梢,静静的看着车子驶进幽深。
山路十八弯,但好在最后准时到达,孤儿院坐落于钰尘山半山腰,古堡型塔尖把孤儿院斑驳的墙皮从树群拉出,于间刚踏出车门,山里泥土的芬芳顷刻溢满他整个鼻腔,同时还有丝丝的,难以发觉的血腥。
山腰处的这座中世纪教堂式的孤儿院毫不突兀的与深山猛兽平分暮色,顶端掉漆的红十字架出现扭曲蜿蜒的裂纹,雨过归巢,寒蝉凄切,枝枝蔓蔓下的山林似与远边烧云不隶属于同一人间。
暗红色墙皮沉寂着万年斑驳的笔记,孤儿院里没有过分欢愉的气息,几个孩子坐在院子的梧桐树下,时不时踢开脚边新鲜垂地的落叶。
他们的目光带着嬉笑,孤儿院的大门在他们的瞳孔中弯成了月牙。
孤儿院的大铁门应声而开。
接着就发生了于间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事情。
门口站着院长和护士,于间走在最前面,风衣被冷风刮的飞起,后面跟着踩着沉重步伐的一行人,院长象征性的与几人问好,接着就把他们领进园里,身为能力数一数二的哨兵,早就已经数清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不过他向来只以目标为重,万事遵循早收工原则。
穿过大院正要登上阶梯,于间超人的五感透过屏障,感受到来自头上的危险。
等等,头上?
时间不容许半点思考,他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从二楼破窗处掉下来,他感到稚嫩的少年瞪大的瞳孔和稍带震惊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求助的想要砸死他。
上一刻惊讶,下一刻双手就准备好了。
于间接住少年的瞬间半跪下做缓冲,他能感觉到男孩也搂了他脖子撑了一下。消瘦腰肢上温热的触感透过白色校服传到他手心。
以为会迎来一通热情感谢的于间把小男孩轻轻放在地上,出乎意料的是男孩先是瞪着他,从楼上掉下来的震惊教科书式的翻了篇。
阿释把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推掉,就跑到呆在原地的院长身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看完这一切的人包括后面的几个哨兵向导震惊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男孩,等着于间下一步反应又不希望他有反应。
于间鼓了鼓腮帮,缓缓起身,微微一笑,和善的看着小男孩,内心疯狂吐槽,“小孩怎么一句谢谢都没有呢,我可是防止你断胳膊腿的好哥哥啊!我会吃了你吗你像见鬼一样还有你那啥眼神!”这些他都没说。
院长慌忙打圆场,他像对待宝物一样把阿释拉到身后,不自然的想要掩饰什么,“不好意思于先生,阿释只是戒备心比较强,您不用和他过意不去......”
于间疑惑的看着他把阿释拉开的动作,心里留了个疑问。
“说什么呢,谁不是从孩子时期过来的,没关系......等等?”
于间试图再确认一下,“你说他叫阿释?不会是......”
院长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正是他。”
这可真是......缘分?
不过有一点很让于间奇怪,他抬头看向二楼的破窗口,爬墙虎隐去了斑驳的暗红色墙皮,听到那里传来几个孩子惊恐推搡着跑开的声音,“快跑快跑......”
阿释明显不是自愿坠楼的动作......
从这个高度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真的是被推下来的?
阿释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应激,那宽厚的肩膀有力的臂弯让他的精神感到些异样,毕竟觉醒期的向导遇到过于强大的哨兵精神会受影响,使他无法控制的想要远离回归正常的精神状态。
还有就是,这个人的手放在他的腰上特别烫,让他不适......
然而他也清楚,被推下来,没有这个人的话,摔着了会很疼吧。
于间不像其他一些哨兵那样自觉高人一等,他好奇的看过去,就见阿释直勾勾的瞪着他,他也明白自己刚刚感到上方的危险把屏障的隔绝功能降低,所以对初出茅庐的小向导不太友好。
但是怎么瞪我啊......
那眼神说不上来,总之就像看变态。
阿释跟资料上描述的没多大区别,软塌塌微曲不长的头发,嘴唇轻轻抿着,不知有没有因为从楼上掉下来而害怕,暖红的夕阳撒在嫩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情。
虽说快成人的年龄,脸比照片还显得温润可爱,甚至这让于间的视线忽视阳光不自觉也温和起来,这个孩子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和熟悉,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说白了,挺吸引他的。
似乎注意到于间的目光,院长心跳加快,又一次打起圆场,“他性格内向,喜欢盯着感兴趣的东西看哈哈。”
拜托您是不是不知道“盯”和“瞪”是有区别的先生?
于间嗤笑,他根本不在意一句感谢,毕竟是要带回去的小先生。
一阵劲风吵醒了院里的梧桐,叶片打着旋落入二人目光对上的直线。画面仿佛在此刻定格,又或是时间跨越了人的生死离别。
发丝轻抚过于间的侧脸轻吻着他的一只眼,他透过另一只看到小先生睡了阳光的眼睫。
许久之后于间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相遇是蓄谋已久的重逢,是千千万万遍的期盼和诉说给神的心愿。
找到人之后,就不必多留于此了,于间和院长进了办公室签订各种协议后,准备带着阿释回圣所。
阿释跟在于间后面,身后则是别的向导。
来到车前,某“变态”低头笑嘻嘻地开口:“不跟你的院长道个别吗?”
其实多少带点刁钻的味,他还没听一脸冷漠的小先生开口说话,这样显然带入自己恶趣味的行为不出意外又被瞪了......
不过这次阿释没和他对着来,“院长再见。”
冰冰的声音,但也掺入了感情。
院长友好的挥手道别,其实在于间来之前的好几天,阿释就从院长那听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要被带走了。
车子跟着太阳下了山,阿释就坐在于间的身边,他不声不响,上了车就把自己挤到车门一边。
这片云烧的厉害,沸腾了整个天空。
于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眼睛被光刺的眯起来还要直直的看。出于好意想帮他打开车上自带的挡光膜,却被阿释拦住。
“我想关上。”
“小先生我是想帮你挡下光。”他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被阿释的手附上,感受那舒适触人心弦的触碰。
“就是让你别挡光。”
于间无语,决定不再多管闲事。
云染了千万色彩终于沉寂下来,车子下了山,星星爬上夜空,阿释眼里的景光变了又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