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白眼狼养成记》的作者:村头的阿黑,故事讲述在一个叫隋家庄的小村庄里,主人公是一个叫庆宝的小男孩。他住在村头,村子很小,只有几百亩地,住户全姓隋。今年是旱年,但是弥水河给村庄带来了好处,让他们的禾苗依然绿油油的发嫩。庆宝和其他孩子们在村头玩耍,碰到了一个来自村尾的傻子,他们称之为“小潮巴”。这个小故事展现了一个简单的农村生活场景,强调了弥水河的重要性,以及小村庄的社会生活和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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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水河是条好河。
弥水河自南往北拐了个大弯从正东面绕过了隋家庄,不仅使隋家庄吃水方便,长年累月的,还在西岸给隋家庄养出了一大片平坦肥沃的地,直把隋家庄西边的云子庄羡煞得了不得。
尤其是像今年这种大旱年,弥水河的好更是打眼,老天爷一滴雨没下,隋家庄的禾愣是被灌得绿油油的发嫩,一片喜人。
“好河啊,好河啊。”村尾的老外来户张老四躲在大槐树下扑棱棱地摇着破蒲扇。
“是嘞是嘞,不是这好河今年能把咱这老不死饿煞。”瞎了一只眼的神婆子来食瘪着嘴连声应和着,手上麻利地搓着玉米棒子,随手将一只搓干净的玉米棒子滚到粽子大的小脚边。
不一小会儿,地上那一小堆金黄的玉米棒子慢慢全只剩了红红的芯,灰布衣上沾满了玉米屑。
“庆宝啊,回来喽,回来喽,一会子吃饭喽。”来食仰长了脖子冲着天空拖长了调子喊。
喊完了,起身扑打扑打身上的灰布衣服,颠着装满玉米粒子的簸箕说,“国仁爹,俺先做饭去喽,你也别耽误了吃饭啊。”
张老四拍了拍蒲扇作为回应。
不一会儿,一个脏兮兮的瘦小孩儿飞快的奔了过来,穿过了张老四坐在旁边的百年大槐树,掀起一阵尘土。小孩儿一边跑一边冲来食喊,“老奶啊,俺和你说,村里来了个小潮巴。”
张老四一边连连扇快要扑进口鼻的土,一边咳嗽着冲小孩儿屁股后头吆喝,“庆宝......咳......慢点儿哎,小潮巴不怕,他要咬你俺给你拿棒子打他。”
潮巴是这一带特有的一个方言,就是傻子的意思。
隋家庄从西边村尾到东边村头总共才几百亩地,密密麻麻住了百十来户,除了几家杂姓的外来户住在村尾,村头的住户无一例外全姓了隋。
隋家庄说破了头也只是这么一个小指头大的地儿,村头谁家锅里练了点油,能馋的西头的小崽子们吸着鼻子咽唾沫。
这要是出了件谁家媳妇偷汉子的新闻,简直就算得上是村子里天大的事,保证能让村人嚼上几个月的碎嘴子,不把那偷人的羞死才怪嘞。也因此这里民风一直甚好,长嘴媳妇们只能嚼些晚饭吃稀饭还是窝头的无关紧要的事,甚是无味。
这不,村里总算出了件算得上是不小的事儿——村里来了个小潮巴。
很多年后,还有村人会说起那个小潮巴,顺带着说起那天村里发生的怪异的事,比如村里的臭名昭著的孬种一伟黑夜里逮了一只锅盖大的白兔子;在床上瘫了两年的田福爹总算彻底咽了气;更奇的是香椿经过田财家时,竟然在他家大门口发现了一条胳膊小腕粗盘了好几圈的大长虫,供田财家打了好几天的牙祭。
不过很可惜的是,当时的村里人并没有接受过最基本的九年义务教育,还不懂世界是普遍联系的基本原理,因此,尽管已经出现了种种征兆,但村里人没能参破天机,甚至连会给人叫魂的来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尽管她的重孙儿是最早发现那个小潮巴的。
当然,这是后话了。咱们还是先回到这不同寻常的一天,其实这天还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但没几个人知道。
隋家庄的村长是光军,才二十出头,油头粉面的嫩娃子一个,但可不敢小觑,人虽小,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念过两年高中的人,还去过四趟县城,因此在村里威望很重。
光军的爹也厉害,原先村里的大队长,后来一直当支部书记,瞧瞧,四十年了都,就没换过旁人,皇帝都没几个执政这么长的。总而言之,光军家是实打实的官宦之家,村里人任谁都得高看一眼。
夕阳晕晕,总算收走了些蒸干人的热度,显得可人了些。
光军从华军家偷偷溜出来时,没从华军家旁边二尺宽的大道上走,而是溜到了他家后面干涸的水洼子里。
刚转过去,一抬头就给气了个半死。只见隋一伟那个流氓崽子脚下垫了个半腿高的木头墩子,正趴在华军家的窗户上使劲往里觑呢。
这隋一伟十三四了,个儿拔得挺高,但身上却没有二两肉,瘦黑瘦黑的,远远看着就跟地里的玉米杆似的,再加上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珠,怎么看怎么猥琐,而且但凡村里发生点丢瓜丢枣的恶事,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在村里人见人厌,得了个孬种的恶名。
只有他那八十二的太爷隋宝柱拿他当块宝,每每有人告状告到他面前,隋宝柱就探过半聋的左耳去,“你说啥呢,俺一伟可乖乖的嘞,不是他不是他嘞。”
告状的见理论不成,往往骂一句“吃屎的狗崽子随老狗嘞!”这才解口气。
眼下光军狠狠地咽了口气,悄默声息地走过去,那小流氓只顾大张着嘴往里探眼珠子,竟丝毫没有察觉,直到猛地觉得腿上一疼,才“扑腾”一声从窗上滚了下来。
一抬头,看到光军恼怒的眼神,隋一伟马上“嘿嘿”赔了两声笑,强压下两只想跑的小细腿,着急忙慌地爬了起来。
“看啥看,你个小崽子还要脸不?”光军虎下脸来,压低了声音道。
“光军哥,你放心,俺肯定不和别人说嘞。”隋一伟小心看着光军。
“说啥说?老子啥都没干!敢跟人乱嚼一个字,老子不弄死你!”光军把指头戳到了隋一伟的脑门上,转身看了看没人就要走。
“哎......”隋一伟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光军哥,俺不跟人说,你是不是得给俺俩钱啊。”
“你要多少?”光军眯了眯眼。
“嘿,不多不多,给俺十块就行。”
“是不多。”光军说着抬脚就踢在了隋一伟的胸口上。隋一伟伴着一声“哎呦”倒在了地上,张大嘴就想喊,光军连忙脱下一只鞋子使劲塞进了他嘴里。
不等隋一伟吐出来,光军左脚踩在了他腮上,张开双臂,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又抬起另一只脚狠狠地冲他胸口、肚子上踹。踹一脚喊一个“十块”,等踹了好几个十块,光军才从他脸上跳了下来,“够不够?!”
隋一伟咳嗽着吐出那只脏鞋,又吐了几口黏在鞋上的土,蜷缩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够......很够了。”
光军捡起鞋子,抬起腿蹦跶了两下穿上,拿指头指着他,“你给我小心点!你家那个贫困户不想要了就早说!我还制服不了你个熊玩意儿?!”
看光军骂骂咧咧地走远了,隋一伟一骨碌身子就爬了起来,一边摸索擦破皮的细胳膊一边在心里暗骂,你才什么玩意儿呢!老子还比你高一辈呢,老子是你叔!
还不解恨,隋一伟又朝华军家的后墙上吐了一口唾沫,轻声骂了一句,“呸!不要脸的大屁股!”
这一骂又勾出了刚刚偷看到的画面,隋一伟也不想回家了,转身往村头跑。等气喘吁吁地跑到时,地里早没人了,这时节地里的活计也不忙,村人来得晚走得早。
太阳落了山,留下一片暗暗的天地和长得茂茂密密的麦苗,一阵热风拂过,玉米杆子齐声窸窸窣窣,闷得人喘不过气。
隋一伟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瞅了瞅,确定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了,这才放心地大大咧咧的脱了裤子,闭了眼,想着华军媳妇的大屁股慢慢地套弄起自己的小家伙来。
刚抽浆的玉米香气夹着热浪一阵阵上涌,快活的隋一伟哼哼了两声,歪着脖子咧开了大嘴巴。
完事儿了隋一伟躬了躬身子把手上的脏东西随手抹到了草上,抹着抹着抓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下意识使劲一抓再一瞧,嚯!好大一只白兔子!足足有锅盖大!
隋一伟掐着兔子的脖子把它抱了起来,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和兔子后腿强有力的蹬踹,隋一伟还觉得在做梦哩。
这天晚上隋一伟早早地插了门,干净利落地一刀宰了兔子,用那口因常年不见油水而生锈的锅煮了满满一大锅,肉汤沫子溢出了锅沿,肉香传遍了隋家庄。勾得村里嘴馋的小崽子们在家“嗷嗷”地叫唤,大人的骂声、狗叫声此起彼伏。
隋宝柱用没牙的嘴咬着入口即烂的兔肉,眼泪、鼻涕哗哗地流了一脸。
晚上,隋一伟舔着指甲盖里的肉丝带着满嘴肉香入梦,梦里一大群锅盖大的兔子在地里跑来跑去,把玉米杆啃了个干净,一望无际白茫茫的一片。
“逮兔子嘞!”隋一伟在梦里喊出了声。
因昨晚吃了兔肉的缘故,隋一伟这天心情很不错,早上就着窝头又喝了一碗肉汤,这才打着饱嗝捧半块葵花头溜达出门。
隋家庄最西边也就是大槐树以西有很大一块空地,那原先是村里唯一的地主的老宅,那干瘦的老地主被打倒后,老宅也被扒了。
老宅里原先还剩点砖头,不几年也被隋家庄的人一块一块的掰下弄进了自己院子里,一家砖进了百家院。
就这样,一座大宅现今就只剩了一块地基,还能模模糊糊看出这所房子原先的样子,偶尔孩子们挖着挖着还能挖出半块青色的砖头来。